DOCTORQUEENIE

食用说明：这一章写得比较散，仍然是Jane对婚姻的讨论和反思。希望大家不会觉得厌烦~

 

重申一次：这篇是冬妞side，所以这全部是冬妞自己的理解，不一定客观，也不一定是事实。

 

 

 

 

 

 

离婚是一件说起来很爽的事情。

 

没有孩子的夫妻，只需要把财产分一分，就可以一拍两散。有孩子的夫妻，无非也就是再加上监护权和探视权的分配。大家收拾收拾，就可以吃个散伙饭说拜拜了。

 

毕竟，在这个快时代，结婚只需要花费55美元手续费，就可以领取一张结婚证，再花五分钟当着牧师的面宣誓，就可以立刻摆脱单身。（注1）

 

离婚又能复杂到哪里去呢？

 

小公寓的隔音效果不好，楼上住户近来喜欢在深夜搬家具，沉重的桌椅在地面上摩擦出极大的噪音，吵得震天响，幸好Thomas睡得沉，才没被惊醒。

 

Jane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索性搬了张椅子，坐在阳台上发呆。

 

有些事情，拉开距离后反而能看得更清楚。离开了Steve，她才恍然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依赖Steve。

 

她现在所有的人际关系，无一不是由Steve Rogers而发展出来的。

 

那些曾经被她伤害过的复仇者，比如Tony Stark、Natasha Romanoff，若不是因为Steve坚持不懈地说服调停，他们怎么可能心无芥蒂地让她大摇大摆地在复仇者大厦自由进出。若是没有Steve的挺身而出，当年单枪匹马应对德国特警、美国海豹突击队、英国MI6的她，现在即使还未成为一抹孤魂，也肯定是在永无止境的逃亡路上风餐露宿。即便是后来她自愿接受审判，现在只怕也早已坐上电椅，或者在大牢里蹲到地老天荒。怎么可能还可以跟街边的小贩讨价还价买李子。

若不是美国队长亲自挽着他的太太挨家挨户的给新邻居们打招呼，送小礼物，他们街区里的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邻居们，怎么肯和她这个极端危险分子来往。

 

她一直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深居简出，不和Steve同时露面，她就可以摆脱Mrs.Rogers这个沉重的身份。

 

但到头来，没了Mrs.Rogers这层称号，她若想继续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拿她的左手来说，Jane本人是个枪械专家，修复、改装枪支器械她随手擒来，但若是她的左手出了严重故障，她可就束手无策了。现如今，她不可能去让九头蛇为她检修手臂。如果她和Steve离婚了，Tony Stark还会帮她定期检修吗？也许会，那家伙就是个彻头彻脑的技术控，但是他会不会在修复的过程中加点什么有助于政府远程操控的小玩意，或者给她装个她自己无法拆除的定位器，那就谁也说不准了。毕竟，她一旦失去理智，摧毁力可非一般人能比。

 

另外，若是她和Steve离了婚，神盾局的专业训练场可就不会为她敞开大门了。开玩笑，现在Coulson完全是看在童年偶像美国队长的面子上，才让她这个双手曾沾满鲜血，犯下无数命案的前杀手当着诸位特工的面，大喇喇的打枪射靶，在专业的室内、室外和城市模拟训练区里奔跑练习。如果没有了Steve的担保，神盾局或者CIA保不齐就会再次把她列入重点监控对象，然后在不久的将来再下一道“见即诛之”的命令。虽然Steve很少不提官方对她的态度，但是Jane的杀手本能是可以准确地感知到，有多少特工是对她持有敌意的。

 

这倒不是说她认为神盾局的特工会对她造成威胁。Jane往下探了探头，远处角落里有几个隐隐烁烁的黑影。她可不是傻子，从搬进来的第一天，她就知道，对面楼里的那户人家，正是当局派来的监视人员，楼底下那几个如影随形，躲躲闪闪的影子，恰恰是神盾局的资深特工。

 

分居之前，Steve坚决抵制这样的监视，他会在他认为Jane不注意的情况下，亲自处理这些鬼鬼祟祟的家伙。但是现在，Steve显然已无暇顾及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了。

 

其实也用不着Steve出马，若是在婚前，给她两分钟的时间，她就能彻底解决这群废物。

 

可是那会儿，她手里可没抱着一个咿咿呀呀会哭会笑的小宝宝。冬兵可以从高楼大厦上一跃而下毫发无伤，但是Jane刚搬出来的时候，Thomas还是个软乎乎肉嘟嘟的小婴儿，Jane抱着他时，必须小心翼翼地一手托住他的小身子，一手护住他脆弱的颈部，她哪里还能腾出手来对付那些潜在的敌人。即便可以把孩子背在身上，Jane也不希望因为她飞檐走壁，而惊着她娇嫩的孩子。

 

所以两天前，即便她清清楚楚地知道有四个特工——每人身上至少有三种以上的武器——在跟踪她，她还是推着婴儿车慢悠悠的上超市购物。

 

——既然他们不打算立即动手，那么日子总是要照常过的。

 

Jane不是没有后悔的。

 

若是她当年再狠狠心，趁着还没培养感情，生完Johnny之后立刻离开，那么现在她也不必有诸多顾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的简单，她每天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活下去。不像现在，千头万绪，纷纷杂杂，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Steve是个正常的，优秀的男人，他英俊果敢而又忠诚顾家，据说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完美丈夫。他是爱Jane的，但Jane还没有自恋到会以为Steve离了她，便会终身不娶。若是他们离了婚，不管是出于内心对家庭的渴望，还是出于为了维护美国队长的外在形象，总有一天Steve会另娶娇妻。

说到底，结婚只是一种生活方式罢了，人人都可以结婚，却不一定需要有多深的爱情。

 

可是，抛开她自己对Steve的情愫不说，若是有了一位新的Mrs.Rogers，Johnny和Thomas该怎么办呢？以她的精神状况和过往经历来说，她获得监护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新任Mrs.Rogers不可能会像童话故事里的后母一样虐待孩子，但是她有多大可能会真心喜欢丈夫前妻留下来的孩子呢？就是Jane自己，还时常被这两个小磨人精气得牙痒痒，若是换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岂能真正包容他们？她现在探望孩子，只需要和Steve报备一声，可若是Steve另娶他人，Jane肯定也要征得新女主人的同意才能走进Rogers家。

 

一想到自己的骨肉往后要仰仗他人的垂怜来生活，Jane就算再苦再痛，也无法潇洒离去。

 

分居之后，每次去探望Johnny，Johnny都会死死地缠着她不放。他似乎比她离开的时候瘦了，新来的小保姆说，Johnny晚上时常惊醒，白日里也喜欢一个人默默地玩耍。但每当Jane回到家，Johnny总会抓着她慌慌张张又含糊不清的说啊说，他似乎是憋了一肚子的话，就指望着在Jane来探望的那短短的几小时里，一股脑儿全倒出来。他生怕Jane听得不耐烦，所以说得非常急促，一旦Jane听不懂，他就急得眼圈发红。

 

每当这时，Jane都能看到小保姆脸上对Johnny的同情怜爱和对她的强烈不满。

有一回，她明明已经把Johnny哄睡了，但十分钟不到，他居然就光着脚啪嗒啪嗒的冲下楼，只为了确认她还没离开。

 

Jane从未想过要去伤孩子的心，但Johnny现在却成了无辜的受害者。每念及于此，她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她每每离开的时候，都想把Johnny一并带走，但那是不可能的，Johnny是Steve的底线。

 

Steve——她一直有意避开他，但其实她并不需要这么做。因为据新闻报道，Steve最近又去了某个遥远的地方拯救世界，小保姆说，已有大半个月没有见到他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Jane对他总是感到难以忍受。Steve对她的影响力实在太大，在他面前，Jane毫无抵抗之力。有时候她明明想要坚持某个立场，却终会因为Steve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而丢盔弃甲。她总是极力想要让Steve满意，但无论她怎么掩饰伪装，Steve的一句拒绝就可以把她打回原形。

 

Jane和Steve，从未真正平等地生活过。

 

Jane现有的一切，无不来自于Steve的给予。

 

没有了Steve的羽翼，她还是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

 

她不是不可以再次踏上逃亡之路，但她再也不想过那种居无定所的生活了。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某一天醒来，Jane发现自己竟然介意咖啡豆太酸，新买的衣服颜色很难搭配。

 

这是她以往从未注意的，咖啡就是补充能量的饮品，好不好喝无关紧要。衣服就是用来蔽体保暖放武器的，颜色越不起眼越好，哪里有什么搭配之说。

世上之事，从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睡惯了脏兮兮的水泥地的人，一旦试过了柔软的席梦思，就再也不想回去受苦受累。

 

所以你瞧，她原本是一只独来独往的苍鹰，现在却心甘情愿地被Steve驯养成一只娇生惯养的金丝雀。没了Steve的庇护，她如今连一个普通人都做不成，连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她自甘堕落得毫无用处，又有什么资格责怪Steve不再把她当成心意相通的战友呢？

 

可笑的是，她曾极力想要摆脱Mrs.Rogers这个片面化的标签，却无意中完完全全的仰仗这个标签而活。

 

时至今日，她已不知道应该如何向Steve证明自己还是当年那个Bucky了。

 

更糟的是，Steve或许根本不在意她勉力做出的任何证明，他已经放弃她了。他娶了她，已经仁至义尽，他对她体贴温存，她便理应知足安分。像她这样的人，能够嫁给Steve Rogers为妻，安安稳稳度完余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Thomas猛地蹬了蹬小腿，轻声抽泣起来。

 

Jane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Thomas今天学会自己坐起来了。有一瞬间，她习惯性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Steve，然而指尖悬在拨号键上，迟疑片刻，还是算了。说不定这一刻Steve正在和敌人打得如火如荼，或者正在和如今的战友举杯庆贺。她何必用这样的小事打扰他呢？

 

房东昨天刚来收过房租，这个公寓虽然偏僻，但好歹是在寸土寸金的纽约，房租并不算便宜。Jane现在是按照退伍军人按月领取补偿金，钱不多，即使加上伤残补贴、医疗服务、住房补贴，一旦交完房租、水电煤气管理费，也仅够她维持低水平的吃穿用度。

 

分居之前的大部分家庭开支，都是由Steve支付。正如许多老派男人，Steve在结婚之初就已经把家里的财政大权全部交给了她，从此之后再不过问。他们在生活上不算讲究，对于孩子也不大宠溺，因此很少觉得手头紧张。

 

但现在既然他们处于预离婚状态，Jane就必须认真考虑金钱的问题。按理说，赚钱于她并非难事，在官方恢复了她的自由之身后，有Winter Solider这个名头在，无数顶级富豪政要都愿意聘请她做私人保镖，各种极端组织也乐意请她出手暗杀对头。即便她不愿意亲手杀敌，若她肯为雇佣兵或其他私人保镖指导徒手搏斗、精确步枪射击等等，想要赚得盆满钵满也绝对不成问题。

 

事实上，在她婚后的这些日子里，很多组织和公司也不断地通过各种隐秘的途径向她发出邀请。但她无法接受，起初是因为她不稳定的精神状况，后来是因为不愿意长时间的离开稚嫩的幼子。再说，Steve是绝不会同意她干这种活计的。

 

更何况，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一旦媒体发现她又重返这个行当，即便她是站在“正义”或“中立”的一方，那些本来就认为她是逍遥法外的人们绝对会群起而攻之，而Steve Rogers作为她的丈夫和监护人，也必定会受牵连。眼下Steve已经饱受质疑，Jane即使不能助他一臂之力，也不能给他泼脏水。

 

可是，若要她像正常人一样去工作，普通的公司怎么可能接受她这么特殊的人？她又能干什么工作呢？

 

上个星期，她路过退伍军人服务处，Sam Wilson对着她欲言又止。Wilson是Johnny的教父，在Steve的诸多战友之中，Wilson与Steve的关系算是最密切的，想当年，还是Wilson陪着Steve希望渺茫的追寻Jane的踪迹。Jane知道他是出于善意才希望介入调解，但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和Steve的现状。Wilson是Steve的朋友，却不是她的朋友。他们尴尬的聊了几句后，Jane被宣传栏上的小册子吸引了目光。

 

“根据新版美国退伍军人权利法案，在2001年的“9·11”事件后仍在服役的军人在退伍后念州立的大学能获得全额学费、书本费和各州不一的生活费补助。”（见注）

 

以Jane的经历，她显然不符合这个条件。但是她已经脱离这个社会太久了，她所具备的所有技能几乎都是与军事有关。既然她短期内不太可能重返战场，那么至少她要先更新自己大脑里的知识储备，她要学会独立生活，学会融入这个社会。否则她将永远走不出Steve Rogers的阴影。

 

如果说两个月的分居时间教会了Jane什么，那就是离婚是一件庞大而又极其琐碎的工作。在不知不觉中，她和Steve的方方面面已经交织融汇成一个整体，若要重新打散开来，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充足的精力和耐心。离婚后，她不仅要重新认识身边的所有人，找到和他们相处的新方式，还要重新适应新的生活方式，和考虑孩子们下一步的生活和教育问题。然而，此时此刻，他们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来做这一项工作。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做好准备，去迎接那不可预知的未来。

 

 

 

 

 

 

 

 

 

 

PS.那什么，最近写正文写得好郁闷，脑洞又快枯竭了，于是打算写篇番外放松一下，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吗？

 

写在文后：关于这篇文能不能圆回来，说实话，撸主真不知道╮(╯_╰)╭撸主从小学开始写作文就不打草稿不写大纲，所以大家可以看到，这篇文已经像脱缰的野狗一样跑题跑到西伯利亚了O(∩_∩)O~

 

由于撸主的脑洞是一点点发展的，我今天都不知道明天会写啥，所以会造成深井冰式的风格突变，大家适应了就好哈哈哈哈，其实我也很想快点写完的

 

 

 

 

注1：引自《拉斯维加斯蜜月》

注2：引自《美国新版《权利法案》扩大退伍军人高等教育补助范围》